被他们抬进要塞深处的时候感觉我已经痛到产生了幻觉，虽然在这些矮人面前展现出痛不欲生的状态着实不好看，可此时已经没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
这里的温度要远远超过外面，用炎热形容也毫不为过，每一秒都是煎熬，我恳请铁山再给我一拳把我打晕，可非常不幸的是他又给了我两拳却依然没有让我晕死过去。脸上的疼痛并未消除肚子里的痛苦半分。
转悠不知多久忽然一股凉风拂过，空气也变得不一样了起来，睁眼发现竟然被抬到了外面。
“还没到么！我他妈的感觉快要死了！”被汗浸透的衣服完全贴在了身上，这种感觉非常非常不舒服！
“快到了，快到了，啊，娇气的人类，你真是个娇气的人类，真真是出乎了我的预料，你们人类竟然如此怕痛！”铁山安慰人的方式让我生不起气来，此时哪还有生气的心思呢，随便他怎么说，我只求立即止痛！立即！
“我可得先告诉你她的治疗并不免费哦。”
“那你怎么不早说……”咬着牙挤出这句话，“需要多少钱？不，没关系，我可以慢慢还，只要能止住疼，随便！随便……”
“不一定需要钱的，梅森，或许只要你付出点什么别的。”
“什么？”我一只眼睛睁开一条缝。“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得问尊敬的阿格拉巫婆，当我们遇到困难的事不能决定或者……呃……反正很多事我们都会去过问她，但好在她的索取也都不大，所以我们的献祭都很普通，这你尽管放心好了，我看你也不是个坏人。”铁山说道。
其实这根本无所谓，管她要多少钱呢，再说了，到了那里她总不会见死不救吧！而且就铁山说的来看这位女巫似乎不是那种一肚子坏水就琢磨着吃小孩的那种尖鼻子女人。
“我要立即止疼，她能止疼么？”
“当然，她可是个女巫，她无所不能。”铁山脸上竟挂着崇拜的神情。
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巫竟然让这个满脸胡子一脸横肉的矮人如此毕恭毕敬呢？“可我现在没准备礼物，我也没有什么好献祭。”
“到了那再说吧，她会告诉你的。”铁山说，“我们快到了，只有阿格拉女巫愿意见的人才能找到她的小屋！
“到哪了？还没到么？”胃里一阵扭转。
“我也不知道，但是快到阿格拉的小屋了！如果她不想见你我们连这里都到不了！”
“这么远？”我有点受不住了。
“不应该啊！”铁山说，“以往不需要走这么久的！”
蜷缩在担架上我斜眼看着漫天繁星。至今我都再没见过这么多这么密集的星星。
意识逐渐模糊，也听到了他们敲门的声音，说话的声音开门的声音，忽然一股花香袭来，那香味钻进我的气管进入肺里的时候，只感觉胃里一热，再次呼吸那股香气进入体内后疼痛顿时立减！
我感觉被放了下来。
这时一只温暖又柔软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霎时间身体变得轻飘飘，好熟悉的感觉，好舒服的感觉。
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个女人，一个感觉年长但却并不苍老的女人，端庄这个词来似乎都不够形容她，她似笑非笑地注视着我。
她的手指从我的脸滑到了我的胸口。
“你受伤了。”
这个声音……唉！这个声音很温柔很好听。
我应了一声。
“治疗并不困难，但治疗不免费哦。”
“只要我付得起。”疼痛确实缓解了一些，我点了点头。
“你当然付得起。”她说。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不过我可以承诺，等我好了我会给你你需要的任何供奉。”
“不必夸下海口随口许下承诺。在我面前，任何谎言都无法被隐藏，每个契约也都无法被打破。”
“我发誓。”
她轻笑了一声。
“你要什么……或者……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你身体的一部分。”
“什么……意思？”
她笑了，“眼睛，耳朵，或者小手指，或者……一些灵魂。”
“这真是拒绝治疗的好办法。”我使劲睁开了一只眼睛。
“我并没有要求你现在就兑现。”
我用睁开的那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巫，又看向铁山。铁山看了看我又有些诧异地望向女巫。
“这可不是你说的一点代价。”瞬间一阵眩晕猛烈袭来。
“那就做出你的选择吧。”她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充满着压迫感。
“那是何时兑现呢？”我嘴唇在发抖。
“我要你亲手奉上你的供奉。”
“我讨厌被胁迫。”抬起头我盯着她的眼睛。
疼痛如刀子在肚子里搅动一般。
“这是你的选择。”女巫微笑：“一切如你所愿。”
“抱歉……铁山，有福莱姆大夫的草药我应该是死不了的，我觉得我还可以承受。”我想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
铁山有些窘迫的不知所措地站在那。
我咬牙坐了起来。非常疼，看到铁山惊讶地看着我，不知此时我的脸是否已经扭曲。
她轻轻地走到我面前，贴在我的耳边说道：“我可以让你立即解除痛苦。”
“多谢你的好意。”我不敢喘气地说，“这种交换……我……我不接受。”
“你会死的。”她说。“你不怕死么？”
略微沉默了一下，“我不会死的。”说完我看向铁山：“我没事，我感觉……好多了。”
“这样的死可毫无意义，你可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呢。”她说。“你的爱人，和你的……兄弟。”
“谢谢你，女士。”忍着剧痛爬起来尝试迈出了一步，身体沉重到灵魂似乎随时都要飞走。
走到门外，天空没有皓月仅凭繁星就已经点亮了整片夜空，我在等待着铁山走过来扶我一把。
但并没有，他没有追出来。
微风吹来带来一丝清凉，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真实的灼烧感，逐渐蔓延全身的灼烧感让我倒了下去。一个似乎非常幽远的声音在我脑海出现，可我听不懂那个声音究竟在说什么，那种不断循环的话语让我感觉眼前一黑。
再次睁开眼睛时我断定是躺在某位矮人的家里。房顶和周围的环境给了我答案，悬空在床外面的双脚也已麻木了，没有哪个人类的床会这么短。
扭头看到了一个不是很熟悉的身影，仔细辨认后认出是福莱姆医生，这个矮矮胖胖的矮人比别的矮人更矮更胖，他没有发现我醒来。
肚子已经不再疼痛却感觉浑身无力。我尝试翻了个身将腿收回来。
福莱姆转过头来，“你又醒了啊。”
“又？这是第几次？”我不喜欢玩梗。
“第二次。”
“没有任何印象了。”
“很短暂，然后你进入了假死，直到刚才。”
“多久。”
“一天两夜。”
“我做了个梦，梦见了一个人类模样的女人。”
“不是梦，我们把你送到阿格拉的小屋。”
“阿格拉……”蜷缩在小床上我一点都不想动弹。“我记得她似乎要跟我立一个约定，我跟她立了什么契约了么？那约定……昏迷时候的承诺是不算数的。”
“你根本没走多远就晕倒了，是她救了你，但是她没有跟你要承诺，额，其实也没什么，你现在好好的不是么。”
“那个女巫对我做了什么？”
“她治好了你，你现在活过来了。”他摊开双手晃了晃脑袋。
“她不是说她的治疗从不免费么。”
“嗯，但到现在为止她也没跟我们说要你怎么样。”
“我记得她要我的眼睛，耳朵，小手指之类的。”
福莱姆撇了撇嘴，“她没说那些玩意她全都要，我应该没记错。”
“要一个也够呛，我可不想变成一个残疾人。”
“谁知道呢。”福莱姆转过身去不再理我。
“谢谢你，医生。”我爬起来出门去找铁山。
铁山不在他出门了，他让福莱姆医生照顾我，但我吃饱了肚子之后决定去寻找那位女士一下，虽然对她没什么好印象，但我觉得我有必要去感谢她一次。
寻找她并不困难，福莱姆告诉我只需要通过莫德要塞最黑暗的最深处，如果她想见我，我会找到她的。
我问他那天晚上我有没有做更出格的事情，福莱姆笑笑说没有。他说那天能见到阿格拉也是在赌运气，但我对女巫的反应却让他们着实吃了一惊，只不过最后女巫还是给我治疗了。
我问他今天去见她是不是有可能见不到她，福莱姆点头说有可能。所以当走进那片黑暗的时候心情不是很好表达。想见又不是很想见她。
据福莱姆医生说莫德要塞已经修建了千年，但至今都没有完工，可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一个人想着把那片没有修缮的地方给修缮了，至于原因当然是那地方能通往另一个世界。
福莱姆说阿格拉的小屋是偶然被发现的，最开始发现的人以为是山洞通往了外界，可在要塞外面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这个地方，而且偶然发现阿格拉的小屋之后，所有矮人就把这里奉为仙境。他说他们认识这个叫阿格拉的女人已经几百年了，可她的容貌从未改变过。
矮人说这个女巫不是谁都能见到的，即便是同一个人这次去求见可以进去那个世界，下次可能穿过那个洞穴只能走到要塞外面。有时候可以来到阿格拉的花园却无论如何找不到她的小屋。
所以那个地方原始得到状态保存了千年，毕竟没人想整完之后万一传送门没了再落下个骂名。
至于为什么这样没人知道，他们只说能不能见到女巫纯属她的个人意愿，矮人们都很信她。
要塞外面什么样我并不清楚，当我发现走出黑暗看到光明并走进一片森林的时候是有点疑惑的，原本还想着那女巫今天不想见我而高兴，可往前没走多远一不小心走出树林后不远处一个没有树的小丘上那座孤零零的小屋就出现在了眼前。
本想扭头先回去等过几天等铁山回来再说，可眼瞅着从小屋里走出一位女士，她站在门前就这样远远望着我。
既然被发现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早知道这样就不来了！
这个地方很奇怪，走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花，可快走到小屋附近时回头却发现身后的草地竟变成了花海！身后的森林也不见了。
她就这样注视着我走到她的面前。
开始还有点不大好意思跟她对视，但她的脸有种魔力叫我忍不住偷看了好几眼。
她看上去也就四十左右，这个年纪的女人会散发出成熟女人独有的魅力气质，只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气质绝不是普通女人具备的。
美丽这个词只能形容好看，端庄这个词却不光包含美丽，还蕴含着一种典雅，高贵这个词多少的有点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意味，但在这个女人身上不仅兼顾了端庄典雅高贵，那种从内到外散发出的优雅大气中带着的一种卓尔不凡的威严，被她吸引住的我不自觉地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给走到她面前给她鞠一躬的冲动。
只是走过去的时候忽然发现她那双平静似水的双眸并没有让我望而生畏的不敢直视，反而一个对视就感觉我的心被她抓住了一般。
那种眼神的美，语言无法形容。
“感谢你，阿格拉女士。”终究还是给她鞠了一躬。
“我说过你还会来的。”
“我特意来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
“特意？”
“特意！”说这话的时候我心一下跳得好快。
“很好，梅森。”说着她转身进了屋。
跟她走进屋子打眼往周围扫了一圈，这屋子里面的摆设跟我对女巫的刻板印象完全不同。“再次感谢你，女士，请原谅我先前的莽撞。”
“你只是来感谢我的么？”
“啊，不，呃……铁山对我说过供奉的事。”
“你想好了？”
“呃……可是，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呢？”我想转移话题。
“有什么用就与你无关了。”女人坐在椅子上。
“其实我可以献上别的供奉，那些东西……呃……我都还有用。”
她忽然朝我微笑。
啊呀！你知道么！她笑起来真的好美！
那笑容怎么形容呢？比她的眼神更抓人更抓心，就那一个微笑我感觉我都要融化了。
“既然是长在身上必然是各有用处。”
话虽这样说，可内心的念头不知怎的竟开始松动。
眼睛被她的容貌所吸引，死死盯着那张诱人的脸蛋和她白皙细嫩的脖子以及胸前紧致的皮肤。越看这个女人就觉得越好看，甚至对她产生了一种冲动。一种……呃……强烈的冲动。
脑子里似乎有个声音在说，“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你是身体好了想耍赖么？”朱唇微启，那带着淡淡光泽的水润的嘴唇下洁白的牙齿让我的眼睛被钉死在那里。
而这一笑感觉我魂都要出窍了。
我想干她！很想。
“不……我只是觉得这些玩意可能只能当个纪念品，总不能有什么实际作用吧。”我说。可心里却有另外一个想法完全不是这样。
“我愿意，我可以！我愿意！”这个内心想法冒出来的时候我竟然觉得……没有任何不对。
不知是不自觉还是怎么，忽然我就忍不住地眨了下眼睛。
也就是这眨了一下眼的瞬间，我原本被她抓住的心竟猛地被晃了一下，那种强烈的冲动一下子就消散了一些。
“那是我的问题。”她说，“而且你也知道，得到就要付出，等价交换。”这声音温柔甜美得要死！
干她！想干！
目光再次被吸引了过去，她的胸很美，露在外面的皮肤细腻到似乎发出香味。
想干！愿意！可以！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环绕，不停地环绕。
忽然她轻哼了一声，那诱惑的呻吟声现在都犹在耳边！
从尾巴根沿着脊椎一股子麻酥酥的感觉瞬间直冲发梢。直接麻了！那红润且饱满的嘴唇半闭半张的模样让我完全无法移开眼睛。
脑子里都出现画面了！
啧！你们这群……只要经历过的……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我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想往前走去。
“跪下……”她伸出纤细而嫩白的手声音慵懒而诱惑，“吻我。”
她的话就像给狗喂食的呼唤，而我就是那条狗，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力。
缓缓迈步上前直接就跪了下去，可就在我伸出右手去接她伸向我的右手时一个极其深邃的，幽远的，神秘的，震撼的声音仿佛是骤然响起的钟声一般从我脑海中传来。
“潮汐！”
心猛然一颤，身体也跟着一抖，低垂的目光从女巫的手指一下转移到她的脸上！就这一眼，我看到了那女人眼神发生了变化。
“梅森……”朱唇微张，一股香气猛然冲进我鼻腔，这香气仿佛是活的一样从鼻腔经过直接冲进了脑袋里。
我似乎打了个寒战。
“我美么？”那声音让我浑身发麻，一种强烈的欲望让我继续去接她的手。
“艾丽和我，谁更美。”
“你！”非常果决，毫不犹豫。
“那你究竟是谁呢？”她的眼睛眨了一下，那眼神就像两只手，一只攥住了上面的心，一只抓住了腰以下的命根子。
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可此时的心里却极其乐意接受这般如此，这种舒爽……最原始的舒爽。
从后背开始身体逐渐变得紧绷而僵直。“我是……”嘴巴不受控制地开始回答问题，“梅森·范克里夫。”
“我说是……另外的那个你。”这声音又软又骚。
“我……是……我……”那舒爽的感觉犹如涟漪，不，更像浪潮，层层叠叠，绵绵不绝！
“你……是谁？”
“我不记得，我记不起……”
“你怎么受了伤呢？”这略带挑逗的声音温柔地叫我沉醉，甜蜜地叫我酥麻。
“被人……刺。”
“你分明在燃烧……”她说，“你被点燃了。”
“是，我被……点燃了。”
“你为何在那里呢？”她略显淘气的声音叫我很想回答她。
“为了，为了……呃……”我很想告诉她，虽然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可我很想说，迫不及待地想说，“为了呃……梦境……”
“不！”
我一下子捂住了耳朵。
脑子里洪钟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骤然打断了我的思维，耳朵里嗡嗡作响。
当我发现望向女巫的视线突然变得清晰，女人模糊的脸再次展现在眼前。
“你究竟是谁！”原本诱惑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严肃，剧烈反差让我吃了一惊。也就在这一愣神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拽飞了起来。
身体被拽到半空，无措的四肢被四个方向的力量猛地扯开，一股子力量一下扯住我的脑袋，往后一拽。
“我讨厌有人对我说谎！你这个卑贱的低劣的凡人！”此时的声音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温柔，犀利而尖锐。“我告诉过你，在这里没有谎言！”
她伸出的右手猛地握紧，一股巨大的力量箍住了我的脖子，俩眼珠子差点给挤出来。
我不能呼吸！我完全不能呼吸！
大脑迅速发胀，意识紧接着开始模糊，一种濒死感瞬间传来。
“浪费时间！简直是浪费时间！”女人的话传进了我耳朵里。“你既然不说……那我就自己来！”
